諮商第五次的心得

by Ginger

諮商第五次了,感覺自己新的方向,和當初走進諮商室有很大不同。當初目標是,想要找出靠近爸媽的方法。但現在的目標,我想要減少大腦不斷重播創傷的影像。

大腦終於停止下雨了

自己也對這件事感到驚訝,原來,我的大腦一直在重播的影像,就是一種創傷反應。

年輕時候,大腦還可以承受這些,選擇壓抑忽視。但年紀逐漸大後,這些不斷重播的畫面和聲音,越來越難被壓抑。他們出現越來越頻繁,除了工作專心以外,他們不時就會出現在我大腦中,洗澡時候出現,打掃時候出現,佔據我每一刻休息時間。因為這些創傷一路跟著我長大,我從來也沒有覺得,這些重播的影像是有問題的。我也沒覺得他們存在有壓力。

直到最近諮商,我第一次感受到,我的大腦,竟然可以,這麼安靜。

有種雨過天晴的感覺。

但我之前都不知道,原來,我的大腦一直在下雨。我就如同一輩子都活在雨天的人,第一次看到晴天,覺得這感受非常新奇,而且令人驚訝。

我感受是從 10 分降到 8 分,雖然還是有聲音有畫面,但他們不會無時無刻地出現了。受干擾程度降到 8 分,多出 2 分,我能用在安靜的感受生活。這真的很神奇。

我和諮商師說,我想要換目標。我不要再想,如何靠近我爸媽,我只想將大腦這些畫面,降到 6 分,甚至降到 0 分。我想拿回我大腦的自由的權利。

這感受,的確可以是用「自由」來描述。我在一點一滴的取回大腦的自由。

諮商師回覆是,他終於看到,我願意先為自己著想了。

確定自己的遭遇有助於恢復

在諮商前,我其實無法確定自己的遭遇,是不是合理的。這樣算是家暴嗎?這樣算是虐待嗎?我會不斷去爬各種文章,影片下方的留言,試圖去對照拼湊出,我好像有和這狀況符合,但也許沒這麼嚴重吧。這樣拉扯一直在我心中。

諮商後,確定自己就是遭遇家暴和虐待。過往的我只是,在家暴和虐待中,找出可能愛的證據。然後試圖讓兩邊相抵。

諮商算是一種權威吧,當諮商師說出,你這就是典型的創傷反應。他沒有批判我爸媽。但述說過程中,我也知道,我不太能再說,這些不是家暴,這些不是虐待。因為這些就是家暴和虐待,已經超出法律的底線,身為成人的我,很難自圓其說,再為我爸媽護航。我的確是遭遇了不當的對待,從小大到,不斷的滿足爸媽的需求,擔任爸媽的父母。

以前都會覺得,有嗎?有這麼嚴重嗎?不斷去找更嚴重的案例,安慰自己沒這麼嚴重。諮商效果則是,讓我直視自己遭遇,不論情節嚴不嚴重,我都已經受傷了,我想這是蠻重要的一步,我得先承認自己受傷了,才有機會療傷。

諮商和看書的差異,在於穿越

諮商後,我才明白諮商和看書聽YT有很大差異。重點在於「穿越」。諮商前,我不太明白「穿越」是什麼意思,只是常常在 YT 聽到,書中看到。

諮商後,我明白「穿越」,意思是指,重新經歷和接觸創傷,再走一遍。

創傷存在,來自於當下自己無法處理承受的痛苦,身體保護機制會先封印起來。我的感受是,我知道那裡有傷有痛,但因為很可怕,所以不能過去也不能接觸,如同人們對待各種封印結界的態度。

穿越就是將封印打開,那些可怕的、痛苦的、悲傷的,全都會飛出來,但這次要再走一遍,重新感受這些可怕的、痛苦的、悲傷的,即完成「穿越」。

諮商好處是,諮商師會控制封印打開速度,也會在我逃避時,一遍遍的帶我回到現場,經歷過創傷回憶後,在旁邊陪我打怪,當我穿越完成後,收拾覆蓋傷口。

就像是一名白髮巫師,帶著年輕的勇者,去打惡龍一樣。

看書的話,比較是偏向原理,我可以透過看書,理解到,喔~這就是代代相傳的原因,這就是文化造成的原因。但我絕對絕對,不會去碰觸那些封印,因爲太可怕了,我的大腦會自動迴避,避開痛苦是人類的本能。

但在諮商室,諮商師會一遍遍的帶你回到痛苦面前,直到穿越為止。有點像是打怪,之前會逃走,但在諮商師帶領下,只得一遍遍的回來,直到我打贏這個怪為止。

我也明白,只有穿越過創傷,我的大腦才能獲得自由。這些是看書無法得到的。

諮商時看書也有幫助

但我不否定看書的用處,我反而認為,諮商時,看書是一種術後照顧。

因為書的描述會走比較快,可以想成是一張地圖,會描述一個人從不好到修復的樣貌。雖然我還沒達到修復的樣子,但我可以從書中推敲,我要往那個方向走,才能達到終點。

諮商前,以前看書時,我都會特別避開「離開」這個詞。但諮商後,我發現,其實書中都已經指出最佳解法了,那就是「離開」。但之前的我,是無法吸收,也無法接受這建議的,我根本無法理解這是什麼意思。因為太快了,即使我大腦能理解離開的字面意思,我的身體也無法理解,我的身體還卡在創傷之前。

諮商則是叫你大腦不要走這麼快,而是用身體去感受,重新感受那些創傷,讓身體跟上來。諮商室中,身體速度的確慢很多,答案也不會立即提供,因為經歷一個創傷,都會痛苦很久,但當身體跟上後,我才開始明白,書中講得「離開」是什麼意思。

這是目前諮商的心得,我想不論是對我本人,或是心智科技,這樣的心得都很珍貴。我更清楚,諮商室是怎麼運作。我的大腦、心、身體是怎麼運作的。我清楚知道,有和我類似遭遇的人非常多,包含我弟妹。但不一定能支付諮商費用,我是幸運的存在,我想將這份幸運擴大,讓未來的心智科技來讓這些人,可以走向晴天的一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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